懷鄉，那一縷月光

【鄉情】

懷鄉，那一縷月光

■ 鄭芥

一個月光如水的夜晚，一杯桂花氤氳的香茗，一段鋼琴如訴的輕彈，5年前那個月夜，我不經意間聽到廣播里飄出一首歌的前奏，耳朵立即被牢牢地吸引住，一直到聽完兩位歌手的傾情對唱，身邊的世界仿佛不復存在——我的心被深深打動了。

據說，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第一次偶然聽到李健和邢天溯對唱《月光》的感覺，于我，只能用“一見鐘情”來形容。那夜，現實的月亮還掛在高高的夜空中，俯視著萬家燈火，俯視著庸常之中起起伏伏的我；而歌曲演繹的月光卻灑滿我的心田，瞬間帶我回到梨花飄香的故鄉，看見那個遙遠的、少小的我，義無反顧從故鄉出發，這一別，已是中年。

雖然說“有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過，我想，《月光》應該會讓所有聽眾感同身受，尤其更能引起離鄉游子的共鳴吧。這首歌先后被許多歌手演繹過，我覺得最能體現其境界和深意的，還是李健和邢天溯對唱的版本，無論從編曲配樂、聲線搭配還是情感處理均堪稱懷鄉流行歌曲的經典。

李健的歌聲清澈而溫暖，猶如“月色散落的光芒”， 將少年時光唱成一支純真、通透的歌謠，回響在每一個離鄉游子的腦海，情不自禁懷戀家的方向，思念起漸漸老去的爹娘；邢天溯的歌聲略帶沙啞而滄桑，仿佛那少年歷經歲月變遷，已跳脫“為賦新詞強說愁”的階段，在塵世中摸爬滾打后，終于明白“事非經過不知難”。 驀然回首，故鄉和老去的爹娘正籠罩在現實與夢幻交織的“月光”之中。兩位歌手的對唱相得益彰，一唱一和之中引人沉醉。

這首歌的副歌部分是八句叩問，一波又一波把歌曲推向高潮，很有特色：

是什么力量讓我們堅強？是什么離去讓我們悲傷？是什么付出讓我們坦蕩？是什么結束讓我們成長？是什么欲望讓我們瘋狂？是什么距離讓我們守望？是什么誓言讓我們幻想？是什么風雨讓我們流浪？

一身風塵的游子們深深明白，這八句既是叩問也是答案，既有困惑也有肯定，既是喚醒也是反思。也許，《月光》真正打動人心的，正是當初我們從故鄉出發，幾度風雨后故鄉越來越遠，但最終無論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望見月亮，心中懷戀的，永遠還是故鄉那縷月光。所謂“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這種情懷我們曾聽陳百強在《念親恩》中唱過：“父母親愛心柔善像碧月，懷念怎不悲莫禁……”Beyond在《真的愛你中》唱過：“春風化雨暖透我的心，一生眷顧無言地送贈……”云飛在《草原的月亮》里唱過：“有家的地方才是天堂……”而在《月光》這首歌中，兩位男兒，或深情或滄桑，一面唱得到一面唱失去，一面唱追尋一面唱守望，一面唱告別一面唱回歸，一面唱昨天一面唱未來，最后一句則一起唱出了萬千游子的心聲：“哦，離開了太久的故鄉，快快回去見爹娘！”

是的，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當你被這首歌打動，說明該是回家的時候了——今年清明節,我陪父親回故鄉給爺爺奶奶上墳，父親點蠟燭、上香、燒紙，在爺爺奶奶的墳前，一舉一動都畢恭畢敬，邊祭奠嘴里還不住地對著墓碑念叨著，告訴爺爺奶奶家里每個人的近況，就像他們還在世一般。那一刻，已屆古稀之年、頭發已斑白的父親仿佛還是圍繞在父母膝下的小孩子，這一幕令我深受觸動。子欲養而親不待，?；丶铱纯窗桑瑥男鷩讨谐殡x，從庸碌中抽離，從欲求中抽離，“快快回去見爹娘”，回到世界上最疼愛你的二老身邊，讓故鄉那一縷月光，照亮他們盼回游子后綻開皺紋的笑臉。

（作者單位：陜西省國家稅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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