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報上的“處女作”

【記憶】

墻報上的“處女作”

■ 程進升

一般情況下，處女作都是登在報刊上的鉛字，而我的“處女作”則是個例外，它是“發表”在墻上的，這說起來是二三十年前的事啦，可如今回想起來恍如發生在昨天……

大概是在上世紀90年代的一個國慶節前，鄉里準備組織開展一系列的慶祝活動，其中一項是委托在鄉政府附近的我們學校——縣五中，在政府大禮堂前出一期由本校師生創作，面向社會和群眾，以歌頌祖國、喜迎國慶為主題的墻報，只不過那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墻報，而是用廣告色在紙上先寫好，再張貼上去的。

叔叔是我所在的高一年級的政治老師，由于兼顧學校教務處的工作，加之寫得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墻報的主編任務自然而然地交給了他。出刊前的那些天，叔叔一直都在學校里忙碌，征稿選稿，精心地設計版面。

出刊的頭天晚上，我正在教室里寫作業，叔叔急急忙忙地把我叫過去，讓我連夜趕寫一篇稿件墻報用。原來本已選好的一篇稿件，由于版面所限，篇幅太長不適用，得抓緊撤換成一首小詩。接到這個臨時“約稿”，下了晚自習我直奔寢室，來不及洗漱，就開始構思。轉眼間宿舍熄燈了，深夜臨近,同學們都已睡去。我卻仍處于一種亢奮狀態，趴在被窩里打著手電筒，在作文本上寫了改改了寫，一直“憋”到下半夜，總算寫完了一首十來行的小詩，題目至今還記得，叫《愿作一抹朝霞》。其中好像有這么幾句:“愿作一抹朝霞，妝扮您的磅礴氣勢和黎明晨曦；愿作一抹朝霞，映襯您的壯麗景色浩瀚無際；愿作一抹朝霞，親吻您的幅員遼闊肥沃土地。”第二天一大早,不等叔叔催促,我就誠惶誠恐地主動交了上去。

當天上午，墻報正式刊出了，我的稿子，許是達到了叔叔的要求，也直接被采用。在秋日艷陽的映襯下，那天禮堂正門上方的紅色五角星分外耀眼。那幾天,鄉禮堂前人頭攢動，都專為欣賞墻報而來。混在擁擠的人群中，我在有意無意地尋找自己的那篇“處女作”，它占了十幾行，登在墻報右下角一個不顯眼的位置，是用黃廣告色的行書字寫就的，題目下標注的是我所在的班級和名字。那一瞬間，自己內心里著實有點小激動，泛起一種小小的成就感。

“文章合為時而著，詩歌合為事而作。”如今看起來，那些文字是何等稚嫩青澀，它可能連“打油詩”都算不上，可它是我習作的第一次公開“發表”，更表達了我作為一名青年學生的真實心聲，于我而言，無疑成為珍貴而美好的回憶。歲月的年輪，帶走多少光陰往事，這篇墻報上的“處女作”卻讓我銘記于心。它不再是一張墻報，而分明是為我向往文學殿堂洞開的一扇窗，它讓我發現人生美好的希望，找尋到人生些許的方向。

（作者單位：河北省石家莊市財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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