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寂靜地開

櫻花寂靜地開

■ 魯珉

武漢大學的櫻花，近年來一直都在這個季節成為網紅。只可惜，今年的一場疫情，讓曾經人山人海的武大櫻花大道突然變得寂靜，寂靜得讓人有些窒息。

武大的櫻花早在三十年前就開在我的心中。那時的我，青春蕩漾，珞珈山的櫻花東湖的水，都是青春的見證。就讀于珞珈山下，每年春天的這個時節，總是有櫻花映入眼簾，讓校園紛飛櫻花的馨香。

記得第一次見到櫻花開，就是大一的那個春天。一場春雨如約而至，將花瓣雨打風吹去。花期也就一兩周，雖是短暫，卻依然是那樣絢爛。

櫻花盛開的前后，珞珈山總會遇見雨。小雨過后，櫻花就顯得格外清新與脫俗。校園的小道，濕漉漉的，空氣中飄散著花的清香，不僅有櫻花，還有很多別的花。

雨后的校園，高大的校園樹一洗前塵，各種花草和樹葉有了雨水的滋潤，便綠得更加水靈，直撲眼簾。校園里寬寬窄窄的小道，都有各種花、各種草，只是學校那片櫻花樹，更加繁茂地開著，張揚著武大校園獨特的花語。

那高高矮矮看似陳舊的老房子，在我讀書的時候就已經很老了。墻面早已發黃，好多地方都已經脫落，樓板是木質的，不時有被腐的大大小小的洞，踩在上面，總是擔心把它壓碎。春時，窗外的櫻花開得艷艷的，與陳舊的老房子形成鮮明的對照。

櫻花飄飄，一片，兩片，三片，恍惚間進入人間仙境。若是一場雨，甚至是一夜春風，白中透粉的花瓣星星點點便會灑落于地，讓人心生憐惜。每當早上走出宿舍去教學樓的路上，總是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看看昨天那幾朵嫵媚的櫻花凋零沒有。若是還在，心情頓時歡喜起來，心想櫻花啊，你要堅強，多開些時日，我好每天來看你。若是不見了她曾經的倩影，心情便瞬間失落，在濕潤的地面上努力地尋找著，希望再看她一眼。然后再抬眼仰望，櫻花樹上依舊有點點花兒點綴其間，與櫻花樹林中的粉墻黛瓦、飛檐翹角映襯著，便生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禪意來。

記得進入學校第一張宿舍同窗的合影，便是在那片櫻花樹下。宿舍的七條漢子，臉上還帶著羞澀，青春的模樣在櫻花樹下肆意地綻放。后來，我們分走四方，依然有同舍同窗留在了櫻花校園。后來，只要有機會回到母校，也盡量選在春的季節，選在櫻花盛開的時候，一起看已經成為網紅的櫻花，觀賞著已經看過無數次但永遠看不夠的風景畫。

只是今年，原本是約了幾個在外省的同學回母校看櫻花的。沒想到，一場疫情，阻斷了我們計劃了好久的行程。就在前兩天，留校的幾位同學把已經開放的櫻花的照片發在同學群里，盛開的櫻花，在風中搖曳著，地上滿是飄零的櫻花，沒有了往年的喧囂與熱鬧。好半天沒有一個同學說話，我想大家一定是看到了，只是因眼前的無人欣賞的櫻花沉默了。還是那些櫻花，孤寂地開在校園，往年游人如織的景象沒有了，只有那一棵棵的櫻花樹和地上落下的櫻花，楚楚地獨自開花，獨自凋零。每個人看后，心中那般難隱的愛憐此時變得那樣的靜默。好一會兒，才有同學說了句，明年我們相約再回母校。

我隱約聽到櫻花在低語，英雄的城市，在這場史無前例的劫難中，承受了太多。可不論怎樣，都會過去，猶如櫻花，即便是再大的風雨，都會頑強地開放。

希冀來年，當櫻花再次盛開的時候，我們能夠相聚在櫻花樹下，聽櫻花講述庚子年江城人可歌可泣的往事。

（作者單位:湖北省宜昌市猇亭區財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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