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憶花燈

【歲月】

元宵憶花燈

■ 王會亮

故園今夕是元宵，獨向蠻村坐寂寥。迎來一年一度的元宵佳節，心里總抑制不住對父母的牽掛，漸漸地想起了小時候的元宵佳節，憶起了母親為我編制的花燈籠……

正月十五觀花燈，花燈掛在大門口。我從小生長在一個貧窮的小山村，對元宵節的最早記憶，就是正月十五的夜晚提著燈籠去串巷的情景。那時候，山村貧窮落后，沒有放煙花的習慣，也不會有燈火通明的現象。最熱鬧的場景，莫過于一群孩子借著皎潔的月光，提著媽媽做好的燈籠聚集在巷道里嬉戲玩鬧。

我當然也不例外。每年的正月十三、十四時，母親總要親手為我和妹妹各做一個大花燈。時至今日，我依然記得那些燈籠的“主體結構”和“制作流程”。母親先用幾根細細的竹條編制一個橢圓形的框架，再用一塊硬紙板和一段細鐵絲做成一個能提起來的燈托，在上面放上半根蠟燭，就構成了燈籠的骨架或者叫做雛形吧。為了達到最好的透光效果，燈籠的外圍往往是薄薄的粉色紙。母親再剪幾個紅喜字貼在燈籠的外面，只要點亮蠟燭，就是一個通透、喜慶的花燈籠了。

有燈無月不娛人，有月無燈不算春。只要十五的月亮一露臉，我就和妹妹一起提著母親編制的燈籠走出家門，村東跑跑，村西看看，和小伙伴比比誰的燈籠最好看、誰的媽媽手最巧。夜色漸濃，出來“賽花燈”的孩子們越來越多，小伙伴們聚到一塊，跑著鬧著，說著笑著，點點燈火成了鄉村一道最美的風景線。

記得有一年元宵節的夜晚，在我們賽花燈的時候，妹妹不小心摔了一跤，蠟燭的火焰頓時燒毀了漂亮的燈籠。妹妹急得哇哇大哭，母親從家里跑出來，把我的燈籠給了妹妹。見我委屈地流了眼淚，母親安慰我說：“你是哥哥，你的燈籠應該讓給妹妹啊。明年，媽給你們每人做兩個大燈籠。”第二年的元宵節，母親真的為我們兄妹倆各做了兩個花燈籠。但這一次，我卻在一個燈籠上不經意地發現了一塊殷紅的血斑，問及母親，得知是竹條扎破了她的手。長大后，我才明白，那些花燈里，不僅僅裝著搖曳的燭光，還有母親濃濃的愛……

弦管千家沸此宵，花燈十里正迢迢。今年的元宵節，說著說著就來到了。前幾天，我帶女兒回家看望父母，母親居然拿出一個新做的花燈，慈愛地對女兒說：“快要過十五了，奶奶專門給你做了一個燈籠，你帶回縣城玩去吧！”女兒捧著燈籠，一臉興奮：“奶奶做的燈籠真好看，還不用裝電池。”似曾相識的花燈籠，依然那樣美麗，也依然那樣飽含著深情。那份美麗，是我和女兒都能夠感受到的，而那份深情，唯有我才能讀懂，它將永遠沉淀在我的心底，讓我在每一個元宵佳節體會和回味……

（作者單位：國家稅務總局平陸縣稅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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