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皆印象

【文學界】

李美皆印象

■ 楊光祖

第一次見李美皆，是2008年，在北京。她在魯迅文學院第八期全國作家高級研修班學習，和小說家張哲同班。我那年去北京，張哲約我小坐，也請了她，在一家頗有品位的茶館，三人相聚。我和李美皆是第一次見面，言談之間，第一次領教了她的凌厲。

后來，就從《文學自由談》上讀到她的文章，文辭犀利，一針見血，一時攪得文壇不得安寧。那些文章，我都細讀了，很喜歡的。她批評陳思和、蘇童等文壇學界大佬，敢于下筆，發人之未發，不僅成為《文學自由談》的封面人物，還獲評該刊“二十年作者獎·新銳作者獎”。這些文章后來結集為《容易被攪渾的是我們的心》。她后來發表的評論結集為《文學批評的平常心》，其中對王蒙、周濤等的批評，真是大膽而精彩，讀起來如三伏天吃冰淇淋，過癮。古人說，刻薄人善為文，是有道理的。但作為女性批評家，她的刻薄里卻有著女性的感性和任性。這就讓文章不那么尖利，容易被人接受。她說：“我寫文章，就是率性而言而已。”

李美皆作為女性評論家，她對當代的女性作家有著更加深入的認識，對女性作家的“自戀”做了系列研究，如海男、林白、陳染，包括對新生代女作家的身體性自戀等，都有不同凡俗的見解。當風頭正健之時，她忽然退隱江湖，去蘇州大學上博士了，專心研究丁玲，發表了一些很見功力的文章。有一年見面，我還就馮雪峰、沈從文與丁玲的關系問題請教于她，她坦率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可以看出，她確實是做了深入的研究，論必有據。后來，我細讀了她的博士論文《晚年丁玲形象研究》，關于丁玲的評論和研究，可謂獨辟蹊徑，是一位女性作家對另一位女性作家的惺惺相惜。

當我還沉浸在她的丁玲研究中時，忽一日，發現她已經發表了好幾篇小說了。她要轉型做作家了？她的小說，當然還是有一點評論家的特色，但也可以看出她的小說才華。

閻連科在和梁鴻的對談中，對當代作家聽不得批評感到很奇怪。他堅持認為一個真正的評論家的任務就是“要敢說話，敢否定。只要你有理有據，講出個道理來，評論家應該把這個陷阱的蓋子揭開，這才是評論家的任務”。李美皆就是“敢說話，敢否定”的評論家。

（作者系西北師范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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