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選擇

【百味人生】

青春的選擇

■ 楊夢圓

要以何種方式親近一座村莊呢？也許走近它，便是最好的方式。

湘西多山，村莊大多零星散落山間。自我記事起，便有一座隱秘在山間的村莊，在我的腦海里漂浮著。小時候，是父母親曾經教書的灣塘村，很小但也很熱鬧；過年時，便是曾為火巖村如今因旅游開發叫烏龍山村的村莊，這是母親長大的地方。

雖也見過很多的村莊，但我對村莊和泥土還是缺少歸屬感，可能因為我多數時間在縣城里。而從高考階段向未來展望，我想的也是去往城市求學甚至扎根。當時，若讓我回答我的青春要在何處度過，鄉村顯然不在答案范圍內。但大學畢業時的一次選擇，卻讓我擁有了不一樣的回答。

2020年的11月，我偶然在B站首頁看到了一個視頻《丁真的世界》。懷著好奇心點進去，我幾乎是流著淚看完了視頻。視頻中丁真微笑著面對鏡頭說：“外面的世界很大，但我還是最愛我的家鄉。”還有評論區的一句留言：“真正的英雄主義不是擺脫貧困的家鄉，而是幫助家鄉擺脫貧困。”這些話語閃電般驚醒了我的心靈，敲出縫隙讓我關于家鄉的記憶流淌出來。

我的家鄉那時同樣剛剛宣告脫貧，同樣有著動人風景但少有人知。于是，我放棄了正在準備的作品集和求職計劃，打算回到家鄉。曾經的我想用創作成就自我，如今乘著鄉村振興的東風，我想成為家鄉騰飛翅膀上一片小小的羽毛，助它走近世界，也讓世界走近它。

2021年8月末，我正式成為一名鄉鎮公務員，在家鄉那個縣的大安鄉參加工作。老實說，接到報到通知時，我才知道龍山縣還有大安鄉這個鄉鎮，更別提我將于11月駐村開展工作的西堰村。

也許是才踏出大學校門的緣故，我身上的“學生氣”太重了。第一次在西堰村入戶走訪時，路過一戶門口有積水的人家，初來乍到的我不識路，便也跟著村委的一位大哥從積水旁踩過去。結果我一腳踩到青苔上，結結實實摔在了水里。這一跤太突然，摔得我眼冒金星，新買的大衣濕了大半，褲子也濕了半條腿，右手擦傷留了疤，現在還有印記。

同行的兩位大哥拉起坐在地上的我，讓我趕快回村部烤烤火，別感冒了。渾身狼狽身上還隱隱作痛，我走在回村委會的路上，卻忍不住笑出了聲。此刻我感覺自己真正融入了這座村莊。是啊，親密地擁吻了這片土地，感覺它延伸到空中的那部分被我捕捉，從此產生了奇妙的連接。此后到村里，擁有了許多溫暖的瞬間。在送暖立方給村民時，一位老奶奶一邊說著“共產黨就是好啊，政府對我們老百姓好關心”，一邊拉著我硬往我口袋里塞板栗，讓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我的奶奶。

下班飯后，我一個人聽著歌，走在鄉政府附近的馬路邊。身邊偶有車輛駛過，耳朵里放著“我歌唱的理由有很多……”回想著工作幾個月以來在村莊里發生的那些瞬間，我終于明了自己選擇背后的理由，那就是青春要在最樸實的土地上綻放。

（作者單位：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龍山縣大安鄉人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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