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花楹

【繽紛世界】

藍花楹

■ 張燕燕

到學校門口接孩子，駐足等待時，地上但見幾朵藍紫色的落花，抬頭一看，是一株藍花楹，已然綻放。夏天來了。

4月，是藍花楹的盛花期，從五華民小路口到公園路，藍紫色的藍花楹搖曳生姿。這是我每天上下班的必經之路，只是每天匆匆地上班下班、接娃送娃，這一條栽滿藍花楹的大道，我竟未察覺花朵已然綻放。要不是這落紅，我恐怕要錯過這賞花的季節了。

我是極喜歡藍花楹的，有序開放的花簇盛開得熱鬧張揚，神秘的藍紫色系總能讓人浮想聯翩。但藍花楹的花期很短，只有20天左右。云南最美的藍花楹大道在昆明教場中路，為了看美麗夢幻的藍花楹，我曾往返8個小時從這個小城到600公里之外的昆明。感謝藍花楹，感謝這條網紅街，接納了天南地北的我們，讓我和久未謀面的同學朋友有了相聚的理由。藍花楹是進口花株，昆明乃至中國的藍花楹都是1984年從阿爾及利亞引進，由昆明植物研究所中的9株植株開枝散葉而來的。錐狀的紫花、羽狀的復葉和凋零的枯蕊，相得益彰，如夢如幻。搭配云南的藍天白云，“咔嚓嚓”，一張張照片見證一場場浪漫的花之邂逅，解密一縷縷自由清新的空氣。

教場中路成為網紅的第三年，我所生活的這個邊疆小城也搖曳了藍紫色的藍花楹。它們和我一樣是這座小城的外來者，卻扎根于此，受小城特色文化的熏陶，已然活出自己的身姿與態勢，隨遇而安是我們的相通之處。

花亦是生活，傳遞著詩意與美好。我仔細觀賞過藍花楹，它們簇狀叢生，花簇由下向上盛開，一層又一層，有的如寶塔一樣開得遺世獨立，花簇一旦全部盛開，一些花枝便抵擋不住花朵的全部重量低垂下花朵累累的莖。它們搖曳著各自舒服的身姿，或仰視藍天或俯瞰地面。抬頭，見花簇似乎要墜落一般；閉眼，任微風拂面，屏住呼吸貪婪地想要追尋花的氣息。藍花楹是“輕失”的，一陣微風吹過，落紫無數。我不忍踐踏著藍紫色的小花，左走一點右邁一步，輕盈地避開它們。撿拾一朵小花捧在手心，三瓣舒展兩瓣折疊，極像一個個小小的花筒，中間的雌蕊有細軟的絨毛，摸上去黏黏的，五根短小而細密的雄蕊躲藏在花筒底部，若不細看是辨不出的。

既然不能去遠方，就選擇在此落地生根，我和藍花楹一樣在這個小城入鄉隨俗。樹旁，是一個挖地下管道的工人師傅，我想，辛苦的工人師傅是幸福的，在一地落花中工作，藍紫色的小花落在他的腳邊、肩上。我羨慕地看著他，而他，因為生計根本來不及抬頭觀望頭頂的風景，顧不得看一眼那絢爛的花簇和身旁落下的花朵。現實而又艱辛的生活讓他粗糙的大手只顧著與泥濘的土壤打交道，于工人師傅而言這就是一朵普通的落花，激不起內心的任何漣漪。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辛勤的環衛工用長柄掃帚熟練地將滿地藍花楹掃攏歸于樹腳，那些各自從生長之地飄落到此的花兒，因另一種召喚重新集結在一起。大風吹過，無論未來飄向何方，情歸本物，照拂本真，萬事萬物均應恪守這個定律。

我特別享受這種行走于樹下的感覺，不經意間就有花瓣輕輕落下，落于掌心、腳下、肩頭，在匆忙的腳步中，為索然無味的生活帶來一瓣藍紫色的神秘色彩，這是我每天感到最浪漫的事。唯愿這唯美的花朵裝點四鄉八鎮的大道小路，讓小城人民盡享“滿城盡是藍花楹”的美景。

（作者單位：云南省臨滄市耿馬傣族佤族自治縣財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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