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望中飛翔

◎  趙磊

自唐山市豐南區新城建設和舊城改造拆遷正式啟動之后，區財政局政府采購部門的同志們也加入到動員工作中。按照安排，王浩負責南趙莊的6戶人家。南趙莊在地理位置上緊挨著豐南城區，以前，趙南莊和蘿卜坨子、沙窩新莊都隸屬唐山市豐潤區，后來隨著豐南城市建設步伐的加快，唐山市政府把這3個村莊劃歸到了豐南區行政范圍內。

王浩從未做過動遷工作，不知如何動員大伙兒拆遷。可他剛一入戶就發現，村民們對拆遷已經盼望多時，很多農戶一聽到拆遷的消息就開始收拾東西，聯系租房。村民王老漢感慨地對王浩說：“過去，我們這3個村子離豐潤城區太遠了，發展跟不上。跟豐南區離得倒是挺近，但豐南區卻沒權限管我們。這回好了，我們也成了新城區的中心！”老人家很快就在拆遷協議上簽了字。

5戶人家動遷工作的順利完成，讓王浩松了一口氣，可第六戶人家早出晚歸，一直沒露面。莫非有什么特殊要求不成？隔天晚上，王浩拿好拆遷協議來到這家的大門口等候。9點左右，房子的主人——一對夫妻騎著摩托車回來了。王浩說明來意后，夫妻倆愉快地簽了拆遷協議。王浩好奇地問他倆：“田里的活計需要忙到這么晚嗎？”做妻子的憨厚地笑了笑，說：“新城區都建到我家門口了，我們倆承包了一片公園綠地拾掇樹木花草，每天干完活，我們都到新建的惠豐湖邊坐坐，看看噴泉夜景。”王浩打趣道：“你嫁了個能干的老公哦。”那婦女笑著看看丈夫說：“他原來可不這樣，田里活兒少，城里又找不到事做，整天窩在麻將桌上。這一拆遷，他就變得有勁了！”做丈夫的聽了，一邊嘿嘿地笑，一邊回嘴道：“咱這里都成城區中心了，一起玩麻將的哥兒幾個都找到事兒做了，連懶漢二賴子都到夜市上賣燒烤去了。這不是活得有奔頭了嘛！”

從南趙莊出來，王浩沿著惠豐湖畔往單位走。馬路上，三三兩兩的人群邊散步邊欣賞霓虹燈下的夜景。正走著，王浩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小名，仔細一看，原來是梅姨。

梅姨本是王浩母親的遠房表妹，年輕時模樣俊美，婚前與王浩的母親十分要好，但自從嫁人落戶到沙窩新莊之后，就很少再和王浩一家聯系了。王浩小時候常聽大人們說，梅姨家的日子一直不太好，生性好強的她因此斷了和幾個表姐妹的來往。母親曾帶王浩去過她家幾次，并送去一些孩子們的衣服和用品，也全都被梅姨婉言退回。母親理解梅姨的心情，也就不再主動聯絡。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兩姐妹從未見過面。最近，母親聽到梅姨家要拆遷的消息便跟王浩念叨：“你梅姨家的老房子要換成高樓了，成了真正的城里人，又領了一些拆遷款，再也不用覺得比別人矮3分了。你有時間一定得到她家看看，告訴她老姐姐想她。”由于新城改造，政府采購部門有大量的采購任務需要完成，王浩一直沒抽出空兒去看梅姨，沒料到卻在這里遇上了。

梅姨拉著王浩的手說：“孩子，我都快認不出你了，比小時候胖多了。你媽好嗎？”王浩忙把母親的惦念告訴她。梅姨的眼圈紅了：“唉，我這些年早該去看看姐姐，只是家里總是不寬裕，不愿意進城……”王浩怕她落淚，忙岔開話題：“您天天晚上出來散步嗎？改日我把我媽接來和您一起散散步，瞧，這晚上的夜景多漂亮。”梅姨這才破涕為笑，朗聲說道：“這些年啊，總盼望著能在有彩燈的公園里轉一轉，開開心。我小時候去南方的姥姥家時經過秦淮河，那景色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你看湖里的這些畫舫，有沒有點兒江南水鄉的模樣？”

      告別了梅姨，王浩向南趙莊的方向回望，夜幕下的村莊仿佛已經沉沉睡去。但王浩內心卻深深地感受到，沉睡的村莊早已醒來，就像一只只鳥兒，在希望的天空展翅飛翔。（作者單位：河北省唐山市豐南區財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