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煤油燈

【歲月深處】

記憶中的煤油燈

■ 韋仨

很久以前，我的老家還沒有通電，每家每戶都靠煤油燈來照明。昏黃的燈光，陪伴我度過了整個童年。

那時候，每當夜幕四合，家家戶戶便點起了煤油燈。昏黃的燈光從窗戶透射出來，形成了斑斑點點的“星星”，伴著幾聲狗吠，讓原本安靜的夜晚顯得更加寧靜。目之所及，一片“燈火闌珊”的盛景。

我家的煤油燈，一是用來照明吃晚飯的，二是用來供我們兄妹幾個學習和母親納鞋底的。在物質匱乏的當時，母親炒的菜油水不多，更別提有肉了，能吃上肉必須等到逢年過節的時候。可是，在昏暗的燈光之下，餐桌上的菜變得模模糊糊，盤中的菜，有時候很難分清到底是茄子還是紅燒肉，一筷子夾起就送入口中，也能美滋滋地果腹一餐。

吃過晚飯，我們就著昏黃的燈光，趴在桌上讀書、寫作業，母親則在煤油燈下納鞋底。有時候，會有一些飛蛾飛來，它們在煤油燈旁徘徊一會兒，便勇敢地撲向火苗，那些小的飛蛾，直接被燒焦，掉落到煤油燈旁，而大一點的，雖然能振翅扇幾下，但翅膀也被燒煳了，同樣掉落到煤油燈旁一動不動。這個時候，我就會停下手中的作業，看“飛蛾撲火”發呆。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寫作業，總覺得燈光不夠亮，我挪動凳子靠近煤油燈，忽然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原來是我的中分頭被燒了“半塊瓦”，第二天來到學校被同學們嘲笑，于是回家后索性剃了個光頭。

煤油燈的制作也很簡單。一個空的墨水瓶，用棉花搓成一條長長的棉線，找來一個有孔的銅錢，將棉線從銅錢的小孔處穿過，一頭伸進裝有煤油的墨水瓶里，一頭留在銅錢外邊，當燈芯用。這樣，簡易的煤油燈就算做好了。但當時點燈用的煤油，得到鄉場上購買。有些人家家境不算寬裕，為了節約，剛吃過晚飯就直接睡覺，節約的錢用于補貼生活開支。我的父親則不同，他說再困難也要點煤油燈，再苦再累也不能耽誤我們的學習。后來，我們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長大后也都有了一份體面的工作。

在昏黃的燈光下，煤油燈燃燒發出“滋滋”的響聲，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個動人的故事。也就在那時，我愛上了閱讀，沉浸在書里的情節和故事中，感受主人公的喜怒哀樂。煤油燈培養了我的文學和寫作興趣，我很感謝擁有煤油燈的那段歲月。

有時累了，停下歇息，沉浸在柔和的燈光下，覺得這個世界好安靜，仿佛時間都停止了。

后來每個村子都通了電，用上了電燈，煤油燈從此成為歷史，消失在歲月里。但它始終是我們這一代人心中的指路燈，它陪伴我們度過了無憂無慮的童年，照亮了我們前行的道路，成就了我們燦爛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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