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青籽

【人間煙火】

吃青籽

■ 吳國忠

這幾天，我們兩個留守老人一起在開墾的野田里察看青蠶豆籽，今天突然發現蠶豆角兒里的籽兒，手一捏感覺硬梆了，等過兩天蠶豆籽兒帶點嫩，應該就可以吃了。

蠶豆別名南豆、胡豆，一年生或越年生草本植物。據宋《太平御覽》記載，蠶豆由西漢張騫自西域引入中原地區。蠶豆屬于小雜糧，在我國種植廣泛，自古即是重要的食物資源。

蠶豆全身是寶，嫩頭可以作豬、羊等動物的飼料，嫩桿兒可以漚草塘做綠肥，也可以直接翻耕進土壤里腐爛后堊田、荘田，枯桿兒可以當柴火燒鍋煮食物。

上世紀八十年代前，糧油緊張，特別是每年青黃不接的時候，青蠶豆籽兒能成為人們填飽肚子的時令食物，每人一碗元麥、大麥糝兒粥，加上一碗青蠶豆籽兒就是早、中、晚餐的標配，那時稻米在農家十分金貴，一碗煮熟后的蠶豆籽兒也是大人們不錯的搭酒菜，不像現在想吃啥就有啥。

俗話說得好：“嫩三天，老三天，不嫩不老又三天。”大約就是前后十天左右，把蠶豆莢兒從豆桿兒上摘下來，用籃子或袋子裝回去，爬爬凳兒一坐，把青籽兒剝出來，清水洗干凈后就可以直接下鍋了。把鍋中油燒熱后投入蠶豆籽兒煸炒，根據各人口味可以加入生姜、辣椒、咸菜、蒜苗，最好是洋蒜葉子和洋蒜苗，適量加水后燒沸，小火燉上五分鐘。煮蠶豆和扁豆一樣要煮熟透才能吃，否則可能會中毒的。熟透后加入鹽拌炒一下，也可以加點味精或雞精，就可出鍋了。青蠶豆籽兒煮熟后呈砂礫白，味道鮮嫩，口感好極了。

每年的4月25日至5月10日是吃青嫩蠶豆籽兒的最佳時機，是媽媽喊兒女回家吃蠶豆籽兒的日子，時間不超過十五天。過了這個時段，蠶豆籽兒有了粗黑線，籽兒皮就發挺發硬難以下咽，再吃就得舔（tiàn）皮了。當然在過去肚子填不飽時，老點兒的蠶豆用鹽水煮，連著皮兒吃，還經得起餓，至今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把煮熟的老蠶豆籽兒瀝干了水，偷偷地灌滿口袋當零食吃。

記得當初上學經過東平大隊的堤岸上，看到曬著的蠶豆桿兒上有青豆角兒，就把它都剝開，把滿袋子的籽兒帶回家煮了吃，不肯輕意浪費掉。青蠶豆角兒基本扯干凈了，桿兒和田里的老秧草曬后給豬和羊當飼料，也有直接埋入水稻田里，水浸爛后作肥料堊田。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存有這種既苦澀又幸福的記憶。如果不是日子艱苦，小小孩童，誰愿意做這等事呢？

四月芳菲醉，蠶豆正當時，兒女鄉愁夢，回家吃青籽。

（作者為如皋市作家協會會員，就職于江蘇省如皋市長江鎮財政和資產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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