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遲子建

【文藝隨感】

關于遲子建

■ 楊洋

遲子建，她出生在遙遠的北極村——極晝與極夜并存的童話王國。她游走在黑龍江沿岸——每一條或寬或窄河流的源頭之地。她從平凡的日常生活中挖掘情趣和詩意，在率真自然卻又飽含傷感的筆調中，流淌出洗盡鉛華的脈脈溫情。

遲子建對自然的敘寫情有獨鐘。《白銀那》奔騰的江水、《北極村童話》廣闊的原野和森林、《額爾古納河右岸》撒歡的馴鹿，這是北極村特有的風景。晨曦中的破窯，月霧下的牛欄以及金鐘般的土豆花，生活中的尋常都如此富有靈性。田園式的自然風光孕育著淳樸的風土人情，遲子建的筆跡便從森林、原野、河流、野花蔓延開來。

與之相隨的，是對生命的敬畏。在遲子建的童話王國里，每一個小小的村莊都是一片桃花源，這里的人們捕魚、狩獵、浣洗、腌肉，與山峰、叢林、黑熊、松鼠融為一體。《額爾古納河右岸》中，每一次生命的孕育，會令全鄂溫克族人心花怒放，而薩滿法師也會用自己的生命阻擋厄運的降臨。遲子建敬畏新生，更敬畏死亡。她給小說中每一次的死亡都舉行了隆重的葬禮，或祭莫給山風，或厚葬給大地。

自然與生命，天性與人性，構建了遲子建筆下的生活情態。她的多數作品都集中在靜謐的鄉村，描述的生活無一不是困窘和落魄，但人們又在用勤勞與堅韌繁衍生息。她記錄著生活的只道尋常，家庭里的瑣碎家務，鄰里之間的攀比糾紛，青年男女的純真愛情，仿佛這些人就生活在你的身邊，卻又如此與眾不同。

當視角轉向城市，洗滌風塵的仍然是人間的溫暖。《踏著月光的行板》中平常的小夫妻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男人在哈爾濱的建筑工地做工人，女人在讓胡路的一家食堂打工，兩個人周末的團聚成了最美好的時光。他們從不買貴的車票，不僅是為了節省開支，更重要的是傾聽火車駛過江橋時江水的聲音和欣賞車窗外變換的風景。

關于自然、關于生命、關于生活，遲子建講了很多。她把苦難種植于每一次寫作中，卻又用愛澆灌出明艷的花展示給讀者。我的老師曾經拜訪過遲子建，她說，當遲子建坐在你的對面，那雙純凈的眼睛和淺淺的微笑，會讓你再次墜入溫熱的故土和洶涌的江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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