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香】

立冬賞菊品詩韻

■ 廖宇

“天水清相入，秋冬氣始交。”南宋詩人釋文珦在立冬這天行吟野外，以詩句捕捉冬意初臨、氣序交替的微妙瞬間。古人認為立冬是秋冬相交的重要節點，標志著冬天的到來。自此，天地漸寒，萬物收藏。

寒涼時節，百花早已凋零，唯有菊花凌霜而開，恣意爛漫，為寂寥的初冬點染出些許盎然生機。所以立冬賞菊在古時就已蔚然成風，文人墨客更是以詩詞寄興，留下了一篇篇膾炙人口的賞菊佳作。

南宋詩人沈說在《次韻古愚立冬日觀菊》中寫的“閑繞籬頭看菊花，深黃淺紫自窠窠”，描繪出菊叢簇擁、深淺交織的熱鬧景象——閑暇時我去賞菊，遠遠望去，深黃與淺紫兩色交相輝映，菊花并非孤芳自賞，而是依偎成團、擠滿籬落，令人目不暇接。而他的“清于檐卜香尤耐，韻比猗蘭色更多”更是道出了菊花的獨特——菊香清冽悠長，菊色豐饒多彩，好似集百花之美于一身。

菊花的動人，不僅在于外表，更在于其精神。宋代朱翌《十月十四日立冬菊花方盛》寫道：“黃菊一何好，持觴惟爾從。名應稱晚秀，色豈為人容。”更以菊喻人，贊其不討好、不媚俗的風骨。

立冬前后，皆是賞菊吟懷的好時節。清霜初降，紅葉滿階，恰如錢時筆下所寫：“昨夜清霜冷絮裯，紛紛紅葉滿階頭。園林盡掃西風去，惟有黃花不負秋。”而待立冬一過，寒意漸深，又可效仿陸游“胡床移就菊花畦，飲具酸寒手自攜”的樂趣，別有一番超脫世俗之味。這兩番景致，恰似立冬時節菊花香韻的兩重奏。

立冬時節，不妨展開書卷讀詩，在字里行間仿佛能嗅到菊花的清香，亦能觸摸到那穿越千年、依舊挺拔的風骨——花如人，人如花，皆因不隨流俗，而成就一番凜然的氣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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