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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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墟的呢喃

■ 劉鄭驍

近日，看到余秋雨先生的散文《還生命以過程》，內心很有感觸。

時間就如同永不止息的凜風，緩慢地侵蝕著生命的沙像，在上面鍍滿銀絲，雕滿皺紋。

正如秋天的葉飄零入土，九月的蟬悄然噤聲，雪中的花凋落散盡，生命是一個由無到有再歸于無，自死至生又歸于死的過程。它自然地就像本該飄零的葉、噤聲的蟬、凋落的花。世界重復著生命的過程，將過去的一切化作腳邊的一團塵土，也正因為這有條不紊的過程，萬物才顯得如此合理。

也許是本性使然，人們無法目睹、體會歷史上那些毀滅的過程，總想復原歷史的遺跡。但是正如余秋雨先生所言：“不能設想，古羅馬的角斗場需要重建，龐貝古城需要重建，柬埔寨的吳哥窟需要重建，瑪雅文化遺址需要重建?！笔前。噲D逆向還原自然的過程，真的需要嗎？我曾經置身于崩密列，這是柬埔寨吳哥遺跡群中最值得去同時也是最難前往的遺跡，是宮崎駿動畫《天空之城》的原型地，也是電影《古墓麗影》的取景地。在神秘的叢林深處沉睡著的，是一處處長滿青苔的庭院和佛塔，在草木葳蕤的森林深處隱藏著的，是令人觸目驚心的座座廢墟，來到這里的每一位游客無不震撼驚嘆。當我穿行其間，仿佛置身于那段至今也不甚明了的歷史，不斷猜想這里究竟有著怎樣的曾經？似乎聽到了一陣陣掠過草木的風聲夾雜著模糊不清的呢喃。

一處場所之所以變為廢墟是因為生命離開了這里，斷壁殘垣下埋藏的是一種淹沒在歷史煙云中的孤寂，一種毀滅的靜默，不管每年有幾千萬游客來來去去，但曾鮮活于斯的生命已經走完了他們的過程，終已消逝，無法重建的是手持盾劍向前沖去的勇士，身披銀甲熠熠生輝的衛兵，青衣素麻手捧經卷的僧侶，他們才是那些古跡原本的魂，而并非修繕一新的建筑。

魯迅先生曾說：“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正是如此，世界上星羅棋布的廢墟訴說著千百年來的悲劇，那些悲劇正是一個時代的寫照。對那些已經逝去的，真正的尊重是深切的思考而不是大動干戈的遮掩，不能讓建筑工地的機器轟鳴湮滅了廢墟的呢喃。

希望我們能夠將更多已被破壞了的真實歸還歷史，那曲折蜿蜒生命過程的結局不再被篡改。

（作者為西安高新第一中學高中一年級學生，其家長為陜西省國稅局政府采購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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