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書房

【書香】

我和書房

■ 趙勤

對于重度書蟲來說，閱讀不是錦上添花，不是調味劑，而是生活必需品。書房是后來才有的，以前有個書架就算不錯了。

上中學的時候，我一個人住一間小小的屋子，一面挨著墻放了一張小床，接著是個書桌和一把椅子，再過來的一面墻上就是一個木頭做的簡易的書架，不是很高，一米六二的我，伸手就可以夠到，上面擺滿了小說和詩集。那時候愛看陳染、張潔、席慕蓉，有一段時間喜歡畢淑敏，后來不知道為什么不喜歡了，席慕蓉是一直喜歡的，她的所有詩集我都在大陸上架的第一時間買了，什么《七里香》《無怨的青春》《一棵開花的樹》，當時她的好多詩我是可以背下來的。因為不愛說話，怕見人，一回家就躲在小屋里不出來，看小說可以看得昏天黑地，不吃不喝。梁曉聲的《今夜有暴風雪》《年輪》等好多小說都是這樣追著情節一路緊趕慢趕看完的。那時候讀書也就是消遣，主要看個熱鬧，看個情節，并沒有去想作者為什么這樣寫。

我自己成家的時候，房子小，沒有可能做單獨的書房，可我還是把臥室的一面墻做成了書柜，這時候閱讀的興趣發生了改變，書架上是余華的《兄弟》《活著》，是虹影的《好兒女花》《上海王》《英國情人》，我有一段時間特別迷虹影，把她所有的書都找來看，長篇小說、短篇集子、散文，只要是她寫的，就一定會買來看。

三十過后，曾經有一年時光里，我找不到生活的方向，整天無所事事的，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在書房里閱讀各種閑書。《憂郁的熱帶》《天真的人類學家——小泥屋筆記》《惡童日記》《傷心咖啡館之歌》《萬火歸一》《洛麗塔》《毒木圣經》《這個世界土崩瓦解了》等等一系列書都是那時候看的。那段時間，看得多，口味也雜。后來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自己寂寞的童年、苦悶的少女時代，不知不覺產生了想要寫一點什么的沖動，我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寫小說的。

后來搬家了，房子大了，終于有單獨一間書房了，也有了很正式漂亮的書柜，但是書少了很多，搬家之前，我把書整理了一下，完全沒有必要留存的書和雜志擺在樓道一處，請左右鄰居來看看有沒有需要的；有些書，朋友以前表示喜歡或是有用，趁著這次搬家就果斷送人了。我只留下了一些小說、評論集、書法字帖和漫畫。

書房是大了不少，但其實我買書看書倒是審慎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意地買書了，基本不再買社會上正在熱門的書，讀書的興趣變得很小眾。小說讀的也都是外國的獲獎作品或是已經成經典的書籍。看書的速度也慢了下來，薄薄的短經典系列叢書中的一本，每天都在翻著看，我可以看上半個月，暗自揣摩這里為什么這樣寫，那里是怎么啟承轉合的，這個小說結構有什么好，為什么是這樣。我在書房里閱讀、思考，這里像一個悟道的地方，我在修煉打磨著自己的文字，妄圖呈現我看世界的方式。

有的時候想一想，擺放在書柜里的，豈止是書，也是我人生的歷程，有什么樣的心境，讀什么樣的書。

書房是有故事的，書房是物化了的人生，也是造夢的地方。

（作者系中國作協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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