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婆婆丁的歲月

【記憶】

挖婆婆丁的歲月

■ 郝萬臣

盡管你有一個很漂亮很好聽的名字，可人們還是喜歡叫你的乳名——婆婆丁。每當春姑娘的歌聲響起，你總是第一個綻露笑容，著一襲鵝黃，出現在原野、山坡。左河水在《思佳客·蒲公英》中托物言志：“冷落荒坡艷若霞，無花名分勝名花。農夫腳下雜俗賤，食客盤中色味佳。”

婆婆丁，不僅具有清熱解毒、消癰散結、利濕通淋等功效，而且還是人們餐桌上不可多得的美味。自孩童時起，我就對婆婆丁情有獨鐘。當大地回春、綻放點點新綠之時，姐姐經常帶領我和弟弟去挖婆婆丁。姐姐挖婆婆丁很有兩下子，腿腳快，眼睛尖，手頭準，什么時間挖婆婆丁，什么地場有婆婆丁，即便是婆婆丁躲進黃綠相間的草叢中，她也能在眨眼間找出來，“請”進菜筐里。剛開始時，我不太認識婆婆丁，經常與苦菜、“老牛挫”、野雛菊相混淆，都有鋸齒形的剪刀，綠色的葉片里都涌動著不竭的生命。每逢這時，姐姐就會從菜筐里把它拿出來，與婆婆丁做比較，讓我們進行分辨，久而久之，真假婆婆丁一看便知曉了。

那時候，我家門前有一條小河溝，河溝的南岸是一片很寬闊的草地，再遠一點就是柳條通、楊樹林和隊里的農田了。每到春天，這里的婆婆丁總會爭先恐后地鉆出地面，張揚著稚嫩的手臂，與雜草搶奪生存的空間。從這里挖到的婆婆丁，白兒深，葉兒肥，秧兒綠；無化肥，無農藥，無污染。經加工后端上飯桌的野菜，有時還不止婆婆丁一種，比如起么菜（苦菜）、小根蒜、薺薺菜等，與院子里的小白菜、生菜、乜蔥一起，蘸著母親釀造的香噴噴大醬，與小米干飯或玉米面大餅子一道，吃到嘴里，會香徹肺腑。一次，縣文化館創作組的一位領導來家里，我在母親招待客人的飯菜基礎上，特意將婆婆丁和一小盤大醬端上了餐桌。在廚房，母親很不高興：怎么用婆婆丁這種野菜招待客人呢？沒想到，這位從縣城來的客人特愛吃野菜，回城時，還稀罕地捎回去一兜子婆婆丁。

后來，我因工作緣故進了縣城，挖婆婆丁的機會就少得可憐了。即便這樣，每到挖婆婆丁的季節，我和妻子總要到城外去轉一轉，遛一遛，過一把挖婆婆丁的癮。知道我特喜歡吃婆婆丁，曾經在屯子居住的老岳母，經常求人將挖好并收拾妥當的婆婆丁裝在塑料袋中，捎到我家里來……

挖婆婆丁的歲月雖已久遠，可婆婆丁的根系，已在我記憶的心田里發芽、生根、長葉，并開出燦燦的黃花！

（作者系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就職于國家稅務總局綏棱縣稅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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