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巍山體驗非遺

【文化傳承】

在巍山體驗非遺

■ 張燕燕

一腳踏入巍山的那一刻起，就讓你不得不停下匆忙的腳步，融入它的慢生活。

到星拱樓，朝扎染街區走去，南街38號是興巍扎染體驗館，女兒用10分鐘手繪了一個靜香的頭像，并在熊老板的指導下用20分鐘將蠟悉心描摹在布袋一面，俗稱“蠟染”。布袋的另一面，女兒選了扎染，把橢圓的石頭包裹于布中，細線纏繞成時間軸，然后用力扎緊、打結。見證奇跡的時刻來了：這個純白色的布包打濕后，經過反復浸沒板藍根汁液，從純白到靛藍的氧化過程不能不讓人驚嘆植物染料的神奇。拆線取石，一個太陽花般的圖案躍然于布包，另一面靜香甜蜜的笑容讓人心怡。簡單漂洗之后只待晾干帶它回家，女兒很開心，兩個小時的體驗很契合她愛畫畫的喜好，每一個手作獨一無二，實在是一份很有意義的紀念品。

巍山的每一條老街都別有韻味，斑駁的泥墻、飛檐的門頭無不撩撥著我童年的記憶。穿過后所街8號一座木色闌珊的大門徑直向里，小巷端頭的那戶人家墻上寫了“買大香請進”，這里不僅售賣大香，同時也是一個香品手作體驗室。我輕輕地扣著光滑的門環，門開了。“奶奶，我約好來做香牌。”說明來意后，慈祥的奶奶把我引入院中。滿園春色關不住，就應該是用來形容眼前的美景吧。古色古香的小院里種滿了花花草草：單瓣的、重瓣的燈籠花，有的白色，有的紅白相間；盛開的素馨花爬滿了整個墻頭，一進門就馨香撲鼻；絳紫色的東洋菊，紫紅色的牽牛花，潔白無瑕的茉莉，粉色、白色、紫色的指甲花，多年未見的十三太保，富貴的牡丹；紫蘇、草珊瑚、薄荷、菖蒲、柏樹……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讓人眼花繚亂。過了堂屋，后面還有一個小院，依然種滿花草，攀爬向上的牽牛花綻放著，讓坐在茶室中的人心曠神怡，狹小的過道后是廚房和平日里做大香的地方。我入院時，恰逢叔叔在打磨向日葵稈，原來這就是平日里插于門前的香桿。這個木樓、土墻的小院子像極了外婆的家，童年的記憶涌上心頭：一樣的木樓梯、一樣的石板院心、一樣爬滿墻的素馨花、一樣雕刻精美的椿木窗欞、一樣笨重的石槽養魚……不同的是此院依然保存完好，而外婆家早在23年前就隨著舊城改造被時光拋去，那些留存著我童年記憶的閣樓、古井都已蕩然無存。“姐姐，可以體驗了。”當我還在黯然神傷時，楊汝炫叫我，桌上擺滿了二三十瓶香材：桂花粉、玉蘭花粉、紅柏粉、菖蒲、檀香、佩蘭粉、琥珀……聞香而識材，通過嗅覺的喜好挑選出自己喜歡的6種香材，加上檀木粘粉攪拌、揉捏成團依照模具壓制出自己喜歡的圖案的香牌，做掛飾、做項鏈，可安神、可悅目。楊汝炫告訴我，她家從太爺爺一輩起就開始制香，到她已是第四代。大學畢業后原本在昆明已經找到工作的她，毅然選擇回家繼承家族手藝，成為當地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獸醫的工作我不做還有我的同學可以做，但是制香不是，如果我不回來可能到我父親這代人就要終結。”這是她選擇回家的初衷，“有一年過年回來，一位老奶奶牽著新過門的孫媳婦來我家‘認門’，告訴她買香就來我家。我就因為那次偶然被點醒了，原來制香一代一代傳承，買香也是一代一代傳承，人家買香都傳承下來了，我們家的香怎么辦呢，不能沒有人傳承。我得回來，守護我們家的制香工藝。”是啊，時代發展，畢竟機制香產量又快又多，手工制香過程繁復又費時。老一輩人過年節還是會來定制大香，但是年輕人對香的認識已經僅局限于祭祀祭拜了。而她在現代與傳統的碰撞融合中，與時俱進地找到一條傳承古香、推廣香品的路子，實在難能可貴。正如她所言：“要讓更多的人在生活中用上我們的香，讓更多的人聞香、識香、用香，畢竟使用是最好的傳承。”

制完香牌，一個下午的時光悠然流走。在巍山，時光的腳步總是可以慢下來，與我們夜以繼日高強度的工作體量形成鮮明反差，我想這也是我一直喜歡巍山的原因。

（作者單位：云南省臨滄市耿馬傣族佤族自治縣財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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