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胡套子感受草原的魅力

【鄉情鄉韻】

在楊胡套子感受草原的魅力

■ 付興奎

不得不說，我對草原最初的認識，不是地理課本里的名詞解釋，也不是地球儀上那些涂抹成綠色的圖案，而是小學語文課本里和兩個小姑娘的故事有關的課文。

去環縣北的草原其實是一個偶然。

汽車在高低不平的山坡上行駛，除了山洼里零零星星的山羊及少見的人家，全都是一個曲線套著另外一個曲線的沙丘。寸半長的莎草、露珠一樣的野花、淺綠色的山巒，儼然一條洗白了的地毯，向四面延伸開來。路邊偶爾出現的長得并不起眼的樹，一株叫不上名字的花，一叢來不及辨別的沙棘，會讓你的內心為之一振，之后，迅速回到某種默然的感覺中。

這樣的地方，注定不會有我們想象中的湖泊、河流，甚至牛羊，沒有蒙古包和擠奶的姑娘。但這一點不影響我們對于它的愛慕。正是這種單調的地形和色彩，成就了這片土地的沉寂和內斂，素錦一樣的純粹和完美。

頭頂的藍天，是黃土高原特有的那種，曠遠中有幾分淡泊。流線型的山巒，正好適合你一邊向遠處瞭望，一邊在近處溜達。那些看似纖細的花草，一點也不缺少來自植物的敦厚和溫暖，讓你隨處都能感受到大草原的遼闊和西北的浩瀚。

骨針一樣刺向天空的席芨，是楊胡套子長得最高的野草，也是環縣北部最有稟賦的植物。連片的席芨看上去儼然袖珍版的蘆葦，花絮飛揚，錚然有聲，不覺讓人想起兩千多年前在這里戍邊的將士、獵獵飄揚的旌旗和殺聲震天的戰場。

遐想中，我們的面前閃出一道木頭鋪的棧道、幾座用不同顏色搭建起來的蒙古氈房。羊肉的鮮味，羊糞的臊味，草的味道，陽光的味道，讓我們當下就有了草原的感覺。據村里的人說，這是小南溝鄉開發的一個景點，也是這一帶最能吸引人的一個亮點。據說，天氣暖和的時候，有人專門到這里宿營搞團建活動，唱歌跳舞，燒烤野餐。那場面，就像騰格爾歌聲里唱的那樣讓人感奮。

這些看上去不起眼的草地，卻有著很多讓人留戀的地方。因為水質苦咸，礦化程度高，牧草中有大量中草藥和有氧植物，為此，環縣羊羔的肉質特別細嫩，味道好不說，蛋白質、無機鹽等各項營養指標在同類食品中也是佼佼者。和羔羊肉一樣，小南溝的蕎麥和柴胡做的黃酒，也是出了名的綠色產品。羊羔肉十八吃，蕎麥面能搟能剁，黃酒能舒筋活血，三個在一起，混搭也是絕配。難怪，環縣北面的男人個個彪悍，女人個個妖嬈。

循著人工搭建的棧道，登上草坡最高處放眼四望，遠遠近近高高低低的綠色，儼然一條被人用手攏起的綠毯，而那些蜿蜒曲折的山路、星星點點的羊只、半明半暗的莊基、往來行駛的車輛，仿佛專為綠毯設計的雕花，給寂靜的草原增添了無窮的詩意。格桑花、雪蓮花、苜蓿花、蒲公英花，還有那些有名稱沒有名稱的草花，雖不耀眼，但精神十足。微風吹過，愜意油然而生。

太陽還沒有落山，鳥們已經開始歸巢。一只從頭頂颼颼而過的老鷹，把環縣北部那種天高地遠的感覺烘托到了極致。

“觀音母坐蓮臺用目觀哎呀哎，觀陽世清的山綠的水相連咿喲嗬哎……”還沒有來得及辨別飛鳥的去處，氈房里煮羊肉的漢子就已經放開嗓子唱了起來。環縣北的人性情豪放，吃肉喝酒很有游牧民族的風格。傳說中吼塌窯可不是空穴來風，出門演皮影，沒有過人的嗓子，吹得再好，那也是白搭。

在西北，環縣人的個性是獨有的，楊胡套子的魅力是獨有的。遠處巨人一樣搖動著臂膀的大風車，是國家新上的扶貧項目，也是楊胡套子的新興產業。這些風車的出現，不僅很好地利用了環縣山高風大的地理屬性，而且給環縣人的生活帶來了無盡的樂趣和殷實的希望。

五六個年輕人從一輛面包車上擠下來，說是專門來環縣采風的。領隊的說，來環縣不到楊胡套子等于沒有來，來楊胡套子不吃羊羔肉等于沒有吃。看來，氈房里煮的那一大鍋羊肉終于有了著落。

（作者系中國作協會員，就職于甘肅省慶陽市財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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