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學生“道歉”

【心香】

向學生“道歉”

■ 鄭顯發

在參加工作近四年的春季，一個星期天上午，我去仁化縣城買東西，在熙熙攘攘的街頭，偶然遇見了讀高中時的班主任袁老師。我停下來高興地打招呼:“袁老師，您好！”

他停了下來，一時沒有認出我，愣在那里好像在回憶。我告訴他我的名字并補充道：“那時您是我高中數學老師兼班主任。”

“啊，我記起來了！十多年沒見，有點認不出來了。聽說你在曲仁格頂中學教書。”頓了頓，袁老師才說。

“對！已經快四年了。”我面帶笑容地說，“老師，您身體還好吧！”

袁老師沒有回答，好像在回憶什么，過了一兩分鐘突然握住我的手激動地說:“我那時對不起你，向你道歉……”

我聽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怎么回事，一直對學生很好的袁老師怎么會對我這個學生說對不起呢？我想是弄錯了，于是說:“袁老師，沒有這回事，您記錯了。”

“我沒有記錯。”袁老師仍握著我的手，“那時你很喜歡數理化，不問政治，我受當時空頭政治思想的影響，不但批評了你、打擊了你，還在評語上寫你只專不紅等一堆缺點，傷害了你……”

我聽袁老師這么一說，回憶起來了，那時還是文化大革命期間，專講空頭政治，我喜歡學習，被班主任抓了典型，袁老師在我的評語寫有“只專不紅”等話語，是被批評了幾次。我理解袁老師，因為他家的成分是“地主”，不得不抓我作“只專不紅”的壞典型，所以過后我沒記在心里，因為袁老師是個令人尊敬的好老師。

事情已過去十多年了，我萬萬沒想到袁老師還把這件事記在心里。我安慰袁老師說:“那時是政治運動，不能怪您，您是我的好班主任！”

“我也知道你不會怪我，可后來我每次回想起這件事，總覺得有點對不起你。好在你也爭氣，恢復了高考，你還是考出來了，跳出了農村，沒影響你的前途。”

“袁老師，這是因為您教得好，我們才有機會跳出了農村，我應該好好感謝您。”我說。

重點大學畢業生、重點中學的好班主任袁老師，竟然放下架子向十多年前的學生道歉，令我感動，令我不安，讓我受寵若驚。

過了幾天，我買了禮物到袁老師家拜訪。感謝他對我的教育之恩，感謝他還能記得我這個默默無聞的學生。

由于受到袁老師的影響，后來如果錯怪了學生，我也會放下老師和班主任的架子，真誠地向學生道歉。

（作者系韶關市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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